三爰子☪

我会回来的

【德哈】请两位家长保持距离

＃国庆快乐！

＃老父亲第一

37岁的哈利·波特遇到了中年危机。不是秃顶，他才不会和马尔秃家一样；也不是桃花，四年前和金妮离婚后哈利就没再约会过。这个危机来源于手上拿着的这封信，信来自十一岁的阿不思·西弗勒斯·波特。

儿子要开家长会了。

开就开呗，哈利无所谓地想。反正罗恩赫敏也会去，自己格兰芬多的朋友们都在那，就当是同学聚会了。

格兰芬多，嗯。

嗯？

哈利突然想起自家小宝贝好像是个斯莱特林来着，好巧不巧上周刚收到宝贝的信，详细地夸赞了自己同年级同寝室的好朋友斯科皮。

哈利虚弱地翻了个白眼。

斯科皮——这不是他那个该死的王八蛋杠精马尔福的儿子吗。

罢了罢了。哈利掏出手机给金妮拨号，当初自己说服金妮使用手机真是个明智之举。

“不去。”对面的小女人一口回绝，“我才不要去斯莱特林。”

“喂喂这好歹是你的儿子，帮帮忙？”

“我去也行，”金妮手机开成免提，空出手涂玫瑰色的指甲油，“最近我刚谈了个小男朋友，刚好带过去跟阿不思见见。”

“你可千万别，上次赫敏给我安排相亲，阿不思整整一个星期没有给我写信。”

“那就你去。”金妮晃着指甲，“刚好去会会你那‘老情人’。”

“你开什么玩笑？”

“难道你现在还没有放下你俩之间可笑的仇恨吗？都快二十年了，你可真逊。”

“我会去替阿不思开家长会的。”哈利叹了口气，“顺便，你的新男友是哪位？”

金妮吹吹指甲。

“伊万·马尔福，德拉科的堂弟。”

“……”

“你这个叛徒。”

金妮甜蜜地微笑着，凑到手机前按下挂断键。

“谢谢夸奖。”

——魔法部的职员至今仍未明白为什么首席傲罗不停地用头“哐哐”撞击木头工作桌。

“要不联系下圣芒戈的精神科医师马尔福？”

哈利第三次拥抱赫敏时，强行忽视自己的好友罗恩杀人的目光——你这丫泡了我妹妹还来泡我老婆？！

“去吧。”赫敏拍拍他的肩，哈利僵笑着同格兰芬多的各位旧友道别。临了还和纳威打了个招呼，跨过拉文克劳长桌，磨蹭着朝着最左边的长桌走去。

蛇群里将走进一只威风凛凛的狮子。它是会被开膛破肚，还是成为他们之间的新王？高傲的蛇王坐在正中央睥睨着雄狮，“嘶嘶”吐血猩红色的信子。

哈利不敢去想，至少目前斯莱特林的各位对自己还是很友善的。

除了他旁边这位衣冠楚楚尖嘴猴腮臭不要脸恬不知耻的德拉科·马尔福。

“你为什么要坐这里？”哈利终于忍不下去对方那“你吃什么我偏要跟你抢”的幼稚行为，勇敢地在斯莱特林世界里出声质问。

德拉科慢悠悠地抬起头，灰蓝色的眼眸扫过哈利带着些许厌恶的神情，勾了勾唇角：“这是我儿子的位置，他可是‘最喜欢’阿不思·西弗勒斯·该死的·波特。”

“那可真是不幸。”哈利干笑两声。

“所以，你为什么要给他起名西弗勒斯呢？难不成你暗恋我教父这么多年，寡妇波特？”

哈利告诫自己不要把手中刀叉捅在旁边这个正在嘶嘶喷射毒液的男人身上，礼貌性地回击，“那也好过你，鳏夫马尔福。”

德拉科收起所有表情，银白色的刀具在手指尖转动，“别提艾斯特利亚。”

“我很抱歉。”

“没什么。”德拉科扬了扬下巴，“反正你就是个寡妇。”

我抱歉你个鬼。

——哎，哎，谁来控制一下！哈利·波特和德拉科·马尔福打起来了！手里还有刀，哎呀，卢娜小姐你不要再拍了，《唱唱反调》不会因为这个再火一次的！

在临桌拉文克劳的拉架下，哈利和德拉科互放两句狠话后又规矩地坐回自己的位置。

“你居然还喜欢这种甜腻的东西，”德拉科瞥了一眼旁边正舀起芒果布丁的哈利，“还把自己当孩子啊？”

梅林啊，他的嘴唇看起来比布丁还软。

“我不想跟你吵架，而且，”哈利头也不抬地说，“我永远十八，谢谢。”

德拉科轻笑，慢条斯理地卷起面前的培根，问了句：“怀念吗？”

“还行。”哈利点点头，转过来盯着德拉科的眼睛，“如果你态度再温和点就更好了。”

德拉科眯眯眼：“这真是一个挑战。”

“奇怪的是我们的儿子居然成了朋友。”哈利忍不住感慨道。

“是啊，谁让那个波特分到了……”院长布莱斯敲了敲小金杯，整张长桌霎时安静，德拉科满意地笑了笑，身体微微斜倾靠近哈利，“斯莱特林。”

——阿不思刚被分到斯莱特林时差点当场猝死，他揪着分院帽帽檐压低声音问道：“你不是说会考虑我的想法吗？！”

“孩子，这就是你的想法。”

阿不思扫了一眼斯莱特林长桌前正忽闪着蓝眼睛笑眯眯等自己过去的斯科皮，叹了口气走下了台阶。

“很荣幸与各位家长齐聚于此，对很多人来说这可能是毕业以后第一次重新踏入霍格沃兹，对此我表示热烈欢迎。”

“这次家长会模式是我们的考察团借鉴东方国家的一些经验，希望家长们能认真聆听自己孩子的在校情况……”

开这种大会有什么必要，千里迢迢过来就是为了听布莱斯无聊的演讲吗？哈利在内心悱恻道。

“本学年加分最多的学生是阿不思·西弗勒斯·波特，累计加分323分，两次在魁地奇比赛中抓住金色飞贼，为学院做出了突出贡献。”

哦豁。

哈利挺直了腰板，这个大会还挺有意思。转过头对德拉科挑了挑眉毛——嘿，我儿子就是这么优秀。

“扣分最多的——好巧不巧，也是阿不思·西弗勒斯·波特。”布莱斯对着哈利扯出礼貌的微笑，“私自闯入禁林，无视校规校纪踏入第十三阶楼梯、夜游天文塔、捉弄同年级学生，品行不端，短短一学年扣了102分。”

哈利眉毛差点跳抽筋，保持着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凑近德拉科耳边小声说，“喂，太自私了吧，这些‘勇敢’的事可是两个孩子一起干的，凭什么只有我家阿不思一人记过。”

德拉科偏过头朝着哈利微笑，蓝灰色的眼眸闪着胜利的光：“就凭他姓马尔福。”

“Sanctimonia Vincet Semper”，德拉科举起杯子晃了晃，“纯正永胜。”

明明就是你的旧友背后放水，真以为我看不出来？哈利在内心碎碎念着，面前的布丁被戳得有些粘稠，执着调羹舀起一勺，气鼓鼓地继续听布莱斯宣读。

“本学年综合水平测验最高的同学是斯科皮·马尔福，他品学兼优，明理守法……”

哈利无聊地在场下磨牙，德拉科愉悦地近距离观赏着救世主忍着不破骂出口的委屈样，低头抿了口红酒。

——“喂喂，为什么马尔福学长一直盯着波特学长？他们关系很好吗？”

“你傻了吧，马尔福和波特是死对头，那肯定是马尔福学长的强颜欢笑。”

“哦哦，这样啊。”

布莱斯很变态地让家长们参加孩子的寝室，蛇院的家长们大多数都是斯莱特林毕业的，重新踏入斯莱特林寝室纷纷驻足感慨。

“哎，房顶的图案样式是不是换了？”

“呵，我在柱子上刻的字居然还在。”

“……”

“真怀念啊，在霍格沃兹的日子。”德拉科站在壁炉前注视着炉火。

这要是格兰芬多休息室说不定我也会怀念。哈利内心悲哀地想着，表面强撑出微笑，“要是再让伏地魔折磨我一遭，我肯定受不了。”

德拉科一阵沉默，转过头认真盯着哈利，“抱歉。”

多大点儿事。哈利摆摆手，“不是要去孩子们房间吗？你知道在哪儿吗？”

“当然。”德拉科微微侧身，“愿意效劳。”
墨绿色的帷幕悬挂在四柱床床顶，银线勾勒出学院的徽章，柔软蓬松的床上摆放着两个枕头。

两个？

哈利疑惑地转头示意德拉科，却发现对方表情凝固在脸上。

儿子床头有个小千纸鹤，哈利伸手拿起，薄薄的一层白纸折成千纸鹤，里面微透出黑色细小的字。

慢慢张开，里面工整地写下：

处分就处分，扣分就扣分，我喜欢你，所以我来承担就好。
——阿不思。

呦呦呦，儿子年纪轻轻情窦初开都知道写情话了，说不定这多出来的枕头的主人就是自己未来儿媳妇。

被喜悦（？）冲昏了头的哈利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小儿子才十一岁，同时也没有意识到这是个男寝。

未来的儿媳妇一定要是金发。哈利喜欢金发，金发蓝眼的小天使，最好乖一点，哎呀最重要的是阿不思喜欢。

“马尔福你说这枕头谁的？”

“斯科皮·马尔福。”

“？？？”

德拉科指了指斯科皮空无一物的床铺，哈利表示信息量好大他要缓一缓。

哈利缓过来想问的第一个问题是：要是阿不思和斯科皮将来结婚，他岂不是要问德拉科叫亲家公？

——德拉科：我更喜欢你叫德拉科。

哈利在阿不思床头翻到了一封信，大概是传说中的出柜宣言。老父亲僵硬地坐在床上，凄凉的背影闻者落泪见者伤心。

“我儿子为什么会喜欢你儿子？”哈利把枕头砸向对面床上躺着的德拉科。

“可能……遗传？”

“遗传你还是遗传我？”

“可能都有。”

“你开什么玩笑……”哈利打着哈哈。

哈哈得自己有点心虚，毕竟自己年轻时是有一点点，真的只有一点点喜欢德拉科的。

没办法，谁让那个混蛋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雷打不动地在他这里打卡，上课路上拦下课门口堵，放学回家就改写信，海德薇不知翻了他多少白眼。吵吵闹闹着，怎么突然就战争了呢？

那场前后延绵将近十五年的战争几乎毁掉了哈利的所有。他看着那个金发小混蛋苍白地站在他的父母中央，看着他娶了美丽温柔的新娘，看着他重新建立自己的家族后投身医学事业……他始终在自己可望不可即的地方，最近的距离也许就是十一岁那年对方伸出手的时候，但却被自己远远地推开了。

“波特。”德拉科唤回了哈利的注意力。

“怎么了？”

“我好像一直没有真正了解我的儿子。”德拉科轻轻抚摸墨绿色的床单，“包括他喜欢吃什么，他主修的科目哪门最优秀。”

包括他会爱上什么样的人。

“艾斯特利亚是个优秀的母亲，她把斯科皮教育得很好。”哈利出声安慰道，“从阿不思给我写的信当中我能够感觉到他是个好孩子。”

“看，阿不思还会给你写信。”德拉科苦笑，“这大半年我没有收到他一封信，你说这是为什么？”

“可能是遗传。”哈利打趣，“你小时候也不会经常给卢修斯写信，不是吗？”

“我会给母亲写，但是斯科皮的母亲……情况你也了解。”

哈利从来没见过一向不可一世的德拉科露出这种苦涩的表情。

四柱床的帷幕轻柔地垂下，帷幕下的男人开始认真思索自己的儿子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长时间的沉默。

“其实你可以多与斯科皮交流交流，小孩子毕竟害羞。”

哈利有点不自在，主动挑起了话题。

他认真打量了下全身黑西装，头发梳得极为捋顺，灰蓝色的眼神看起来毫无感情的德拉科，又添了一句，“可能也有些害怕。”

“他有什么好怕的？我是说，他再也没有比我更亲的人了。”

“……得了吧，马尔福，你那副样子足以让所有雄性花孔雀甘拜下风。”

“……”

德拉科扯了扯嘴角，眼神飘到哈利身上转了转，“波特，我们老同学一场，你愿不愿意帮我个小忙？”

哈利警惕地看着德拉科，“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马尔福庄园是缺了一位主母，”德拉科站起来拍拍衣襟，“所以，你愿不愿意……？”

——哈利：喵喵喵？这是什么法克的展开？我一单身的老鳏夫被一陌生男子纠缠，有人管没人管？

“你愿意带着你儿子来我家做客吗？有个人陪陪斯科皮也是好的。”

看着哈利疯狂忍耐住上扬的嘴角，德拉科忍不住打断他奇怪的幻想。

哈利开始尬笑模式。

自己未来亲家公好像还不知道自己家傻儿子已经弯得跟回形针一样了，居然还来邀请自己带着阿不思做客，啧啧啧。

德拉科当然知道自己儿子的小心思。出门开家长会前被斯科皮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把哈利带回家。

感情不和？开玩笑，马尔福最注重的就是家庭。

但说不定真的是遗传。

德拉科看着枕着阿不思和斯科皮两个枕头的哈利，内心里默叹一口气。

这么多年说是放下了，又怎么能真的放下？毕竟这可是承载了自己青春所有美好的不美好的回忆的男人。

他也尝试过远离哈利，和一个明媚的女人结婚，生一个金发的小怪物，过着平淡又温馨的生活。他被这种生活的幸福感所迷惑——虽然没有轰轰烈烈，没有怦然心动，但这份安适是他求之不得的。

艾斯特利亚的病逝给德拉科平淡的生活凿开一道裂缝。紧接着，救世主哈利与妻子金妮离婚的消息铺天盖地地袭击他。他突然又被勾起了从前的所有情绪，所有暧昧的讨厌的迷人的纠结的悄悄接近又小心翼翼的情绪。

你本无意穿堂风，偏偏孤倨引山洪。

家长会是德拉科拜托给好友布莱斯的幌子，最终目的可能只是为了看一眼哈利的现状。

念念不忘，终有回响。

尬笑的哈利掩饰好自己的尴尬。

“好啊，反正放假了我和阿不思也没什么事儿。”

德拉科悄悄勾起嘴角。

你自己说的啊，马尔福庄园缺了一位主母，你愿意带着儿子前来拜访，回不回得去就另说了。

——哈利：我怎么感觉哪里怪怪的？

哈利休了三个星期年假打算好好陪陪儿子。人生第二次踏入马尔福庄园，还是要感慨一句万恶的资本主义。

体积庞大的邸府坐落在自己眼前，四个家养小精灵恭敬地打开大门迎接哈利和阿不思。

哈利被阿不思紧紧牵住，跟着家养小精灵走进大门，脚步敲打在白玉地板上。阿不思拖着小行李箱，里面拜托赫敏阿姨施了无痕伸展咒，几乎把家里所有东西都带了过来。

他捏了捏儿子的手。

“你这样来找斯科皮是几个意思？”

阿不思眨巴眨巴如出一辙的小绿眼睛，惊讶地问父亲：“我们要来马尔福庄园住一暑假，你不是答应马尔福先生了吗？”

住一暑假？？！！

他忽然意识到这明显是一个巨大的骗局，强颜欢笑打算拖着儿子赶快跑路。

“来都来了，不进来坐坐？”德拉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哈利内心把马尔福家族骂了一遍，挣扎地回过头。

“阿不思！”金发小天使冲出来紧紧抱着他的儿子，“我好想你。”

他的儿子也笑眯眯拍拍金发小天使的背：“我也是。”

你们的父亲还在这里修罗场啊，能不能注意下场合？

哈利无奈扶额，“所以你把我骗过来是为了什么？”

德拉科沉默了一会儿，慢慢单膝下跪：“我不是告诉过你，马尔福庄园缺了一位主母。”

“哈利·波特，你愿意跟我姓马尔福吗？”

——哈利：十五年没见的老同学在见面第三天突然向我求婚了，我该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哈利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认怂地住进了马尔福庄园。

一天到晚跟德拉科点头打招呼，逗逗儿子，四个人一起打打魁地奇。

金色飞贼只有一个，谁抓到谁晚上就可以独占电视。是的，马尔福庄园紧跟时代潮流架了电线和网线，甚至极其腐败地拥有独立的放映厅。老实说哈利待在这里还挺滋润，整个藏书房为他全方位开放，厨房和浴室更是两个天堂，孩子们在一起嬉笑玩闹，在哈利心中，马尔福庄园的舒适度已经超过格里莫广场12号，暂居陋居之下。就是男主人天天忙里忙外，自打那一天以后就没怎么见到。

所以住进来两个星期，哈利一直没能跟德拉科正儿八经地说说话。

第一次说话是什么时候呢？婚后的哈利在一次访谈中提到了。

“应该是我住进来第三个星期开始，那天晚上两个孩子都疯够了上床规矩地睡觉，我没什么困意就去看电影，大概凌晨一点的时候德拉科回来了。”

“所以那是你们入住以来第一次正式接触吗？”

“算是吧。”哈利湖绿色眼睛弯弯地眯着，回忆起那一晚。

“还不睡？”德拉科推开房门时看到放映室门口透出光，本以为哈利带着两个孩子在看电影，推开门发现里面只有一个身影。

哈利穿着长睡袍陷在沙发里——数小时前洗了澡却没什么困意，打算看看电影转移下注意力——听到身后的声音下意识接了一句：“你回来了。”

在等我吗？德拉科胡乱猜测着，回房间换了件修身的衣服走进放映室挨着哈利坐下，“在看什么？”

“《泰坦尼克号》，很经典的麻瓜电影。”

两人沉默地盯着巨大的荧屏。

船撞击了冰山，海水漫入，甲板上最后的小提琴手，Rose冒着险寻找Jack，最后被救援，Rose喊出自己的姓氏，海洋之心永沉海底，画面转回当年风华正茂的大家。

滚动起结束的画面，哈利伸了伸胳膊，摘下眼镜揉揉眼。